傳奇一則

我與C相識十餘年卻一直到我搬到美國之後才在迷版上相認，雖然之後斷斷續續有連
絡：不是他來B城出差就是我回來台灣順道跟他吃個飯，不過搬回台北一年多倒是一
直到最近他結束北京的工作才約了到東區開的新店聊聊。

耳熟之際一如那種所有因為認識太久以致於錯過時機在一起的友人一樣藉著酒精醞釀
腫脹飽滿無從宣洩情慾一股腦地射出，於是C跟我說了這個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傳說：
場景其實只有兩幕，一幕是被抓姦在床，另一幕是對方慷慨赴液。

第一幕當然不外乎在那種二丁掛外牆苔痕斑斑廿餘年老公寓頂樓的鐵皮屋加蓋用大量
霓虹燈晶晶亮亮充滿男人費洛蒙的枕套或是樓下警衛會露出一臉笑意匆忙說了我到樓
下了人才出現壓根也不希望你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酸枝地坪水晶垂墬六百支紗清新薰
衣草味嶄白床單。交纏之際那些光怪陸離全隨著各種節奏飛成一片七彩霞影，然後恍
惚就聽到了門口傳來淡淡的那句：「沒你的事，你先走。」

第二幕C稍作沖洗穿了衣服出來就見他叼了一根煙面無表情站在門外一語不發。這時候
C才看清他清秀慘白的臉和地上還擱著的行李，大抵是出於窘迫，C安慰性地說了聲看
開點，見他好像沒什麼反應C又拿出半枚試探性地問還剩一半不如…一起？出乎意料的
他只是猶豫了一下，什麼也沒說隨即伸手取來吞了。

說完C又點了一根菸好像期待我說些什麼，而我只是沉默地看著他抽完那根菸。

反正就是這樣了，我說。而他也淡淡地好像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