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ribi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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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心又無可救藥的流行犧牲者
以蒐集鞋子和甜食為生活的動力
不務正業又好吃懶做的設計人

12.06.2008

大雪

今夜紐約終於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看到初雪時人正在長島的公路上
車裡放著已然退色的左撇子

長島的公路常順著地勢蜿蜒
往往在轉彎處才能見到幾盞稀落的路燈
而見到初雪正是車子緩緩駛過大彎時
綿密的雪絮在昏黃的光暈下無聲地飄落

那雪甚小 甫降到車上便融了
若不是路燈的光線根本難以肉眼捕獲

然而紐約的第一場雪對我而言卻彷彿失去了她應有的姿態
如同車子裡已然聽熟的音樂一般
當我回到家告知室友外面已經下起雪的時候
我忽然羨慕起他那種欣喜地衝到陽台看雪和打電話給其他朋友的興奮

於是在室友的熱潮退去之後
我拿著一杯幾天前剛買的香草杏果茶
一個人在窗邊燃起紙菸
看著街上慢慢積起的雪 試圖回想我生命裡的第一場雪

那是在茵茲布魯克與P在一間咖啡館
我們望著窗外的多瑙河為對方寫明信片
或是往新天鵝堡的馬車上我與M不經意讓飄落的雪片跌進衣領裡
或是K邀我去阿爾卑斯山滑雪的路上我們一行人甚至愉快的在車上唱著歌
或是在更年幼的時候我與小弟吵著讓父親帶我們去公園裡的人造雪
只是我甚至不記得我們倆到底後來有沒有看到雪

與雪有關的記憶都淡薄而透明地疊合在一起分不出人物背景或場序
或者所有關於雪的記憶都被深埋在雪裡而無法分辨出形狀
那甚至不是關於一隻吞了象的蛇或是一頂帽子的爭論
失去了顏色溫度氣味種種的這些又被肢解堆疊在一起
雪粉柔化了所有切面與銳角如被包覆了層無機的膜

然後當我看到某個角落裡挺生的荔草
恍然大悟原來時至大雪
那些就先暫時安靜地藏在雪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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